新冠肺炎疫情来势汹汹，全国各地都实行了严格的交通管控，尤其作为防疫重点地区的农村也在实行封路，这导致部分农产品的“畅”销之路被切断，也直接影响着部分农货产地的农民收入稳定。

  “芦笋和香椿，都是这段时间的应季中高档蔬菜，从现在开始，芦笋能卖到6月，香椿能卖到5月。过去，村里的芦笋和香椿主要卖给青岛市的酒店，但因为疫情，正月初二，我们村封村了，村民出不了家门，酒店也不能来收货。村民都很着急，也没什么心思去地里干活。”天猫葵小杰旗舰店店主小王对此很是感慨。他说，线下收购渠道断裂，村民损失惨重。去年，芦笋的收购价是25元/斤，今年跌到了10元/斤。香椿也是，受整体收购量下降的影响，我们天猫店的售价就低了10元/斤。

  近日，《国际金融报》记者通过大量采访得知，受交通管制、线下市场关闭、停工停产等因素影响，全国各地的水果生鲜都陷入滞销，辽宁东港草莓、攀枝花枇杷、海南芒果，山东寿光蔬菜……田间地头大量成熟的瓜果蔬菜无人采摘以致腐烂，无数家庭一年的期盼就此打了水漂。

  不过，就在日前，记者从小王处得知了好消息：“芦笋、香椿现在不滞销了，通过阿里都发出去了。”据小王称，他们是因为参加了淘宝吃货的助农活动才脱离了困境。

  据悉，在了解到农民面临的窘迫状况之后，阿里巴巴于2月6日率先全面启动“爱心助农”计划，集合天猫、淘宝、聚划算、盒马、饿了么、阿里乡村事业部等，组成了线上线下农产品销售的全域网络；2月12日，淘宝宣布设立10亿爱心助农基金，出台10项措施，帮助全国农户卖光滞销农产品；2月15日凌晨，淘宝爱心助农项目连夜上线“不让老实人吃亏”专场，截至当天下午三点共销售40万斤滞销农货。

  至此，被切断的农货销售链条开始逐步恢复。

  1 大量农产品滞销告急

  汉源县是四川省雅安市的下辖县，去年刚刚脱贫。这里种植着约8万亩黄果柑，成熟期为2月-4月，每年的产量在8000万-12000万斤左右。1月底，汉源县大片大片的黄果柑林已是硕果累累，满树金灿灿的果子压弯了枝头。按照往年惯例，不少外地客商会在此时前来采购，当地很多农民靠这笔收入维持生计。

  然而，突如其来的疫情打碎了果农们的期盼。疫情之下，四川省进行了严格的交通管控，不仅关闭了高速公路出入口、对非川籍车辆一律劝返，在各个村的主路上也设置了卡点，外省客商的车辆根本无法进入。除此之外，由于停工停产，物流停滞，无法完成采果、包装、运输，且作为水果重要销售渠道的果蔬交易市场、超市也纷纷关闭，销路受阻，果农们只能眼睁睁看着成熟的黄果柑挂在树上而无能为力。

  于是，黄果柑的收购价一路下滑，最低跌到了0.8元/斤，而去年同期价格最低也在1.8元/斤左右，最高能达到3元/斤。在汉源县，有很多农户合全家之力种了十几亩果树，这些果树是全家人整年的收入来源。对于一些靠这项收入才刚刚脱贫的家庭而言，如果今年销售状况不佳，他们很有可能会重新变成贫困户。

  与柑橘类水果不同，一些保鲜期不长的水果一经成熟必须及时采摘，否则就只能腐烂。

  攀枝花的枇杷便是如此。由于攀枝花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当地的枇杷一般在每年12月至次年3月就能成熟，因此享有“早春第一果”的美誉。1月正是枇杷上市的时节，收购价在每斤十几元到二十多元不等。然而疫情爆发后，基本无人前来收购，枇杷的价格一落千丈，每斤价格最低降至三五元。眼看着枇杷烂在树上，果农们感到揪心不已。

  辽宁东港市的草莓也遭遇了同样的困境。这里的草莓个大味甜，产地面积约14.8万亩，年产量23万吨，日销售量达到一百万斤。若不是受疫情冲击，这里的草莓收购价可以达到13元/斤。而自大年初二之后，由于各地封路，草莓滞销，其价格跌到了3元/斤。

  《国际金融报》记者了解到，其他产地的果蔬同样未能幸免于难，海南的哈密瓜和芒果、山东寿光蔬菜、云南百香果……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滞销。果农们也想过办法自救，例如就近售卖、联系线下超市搞促销活动、进库冷藏、加工成果酱等，但均效果有限，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2 阿里小二成求助热线

  走投无路的农户们难有更好的良策，只得向电商平台不断表达他们的诉求，希望寻求线上渠道销售农产品。据悉，自2月2日以来，阿里小二们就陆续收到了来自商家的大量求助信息。

  单单为帮海南的农户销售蔬果，天猫小二福烁就有44个钉钉群，每天轮番轰炸，最忙的一天开了10个小时电话会议。

  “春节期间，疫情蔓延，作为果蔬小二，一直非常关注商家和产区的情况。”福烁坦言，现在整个影响有三部分，分别是产区影响、消费者影响和社会影响。

  福烁认为，就产区来看，影响最严重的莫过于眼下蔬果集中上市的海南。“海南是中国的蔬果大省，要向全国输送蔬果，而春冬交季是每年海南果蔬交易集中上市的时间”。从消费端来看，线下流通不畅，城市之间无法往来、包括线下批发市场、菜场、零售店多处于集中关闭的状态，导致消费者对生鲜农产品的线上需求在整个春节爆发。社会影响则主要体现在两方面：一是不能组织大规模的生产；二是果蔬滞销越来越严峻。

  于是，阿里小二开始自发思考，如何帮助原产地农民打开销路，以及满足消费者的需求。

  很快，阿里巴巴各条业务齐头并进，仅用两天便打通了农产品从原产地直供全国的“爱心助农专线”，专线覆盖海南、四川、广西、福建、云南、山西、山东等全国17个省份。

  自“爱心助农专线”上线以来，阿里小二们便格外忙碌，面对农户大量的求助信息以及农产品的发货、售后等问题，他们均需要一一耐心处理，凌晨三点后睡觉已然成为常态。

  3 蔬菜大棚变直播间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帮老乡上直播也是阿里巴巴“爱心助农”计划的一部分。

  据《国际金融报》记者了解，对于销售助农产品的商家，淘宝给予减免佣金、服务费、店铺装修费，零门槛开直播间等优惠。在淘宝的流量扶持下，不少电商和农户走进田间地头进行直播，利用实际场景达到更好的推销宣传农产品的效果。如此接地气的直播，成功激发了众多消费者的购买欲。

  “朋友们，真正的皮薄汁甜，买它买它买它！”海南的瓜农小李操着一口浓郁的乡音，喊着刚学的直播话术，说到动情处甚至直接拿起来咬一口。这样的画面，在淘宝直播上已经形成了一股潮流。

  “淘宝直播间里的老乡多了起来。”淘宝直播村播负责人淇蓝对记者表示，各地农户都主动学着上直播谋销路。边采摘、边连麦，蔬菜大棚变成直播间。截止到2月13日，全国各地已经有上万个这样的“大棚直播间”。

  这一系列举措的实施着实缓解了农户的燃眉之急。

  天猫葵小杰旗舰店店主小王对记者直言：“疫情爆发后，我们也很着急，也想帮助村民通过电商解决滞销问题。看到淘宝吃货的助农活动后，我们第一时间报了名。销售第一天，销量没上来，很多村民也不相信蔬菜可以网上卖，积极性不高。不过到了2月8日晚上10点，流量爆发，10分钟我们店卖了5000单芦笋，这是我们完全没有想到的。”

  “我印象最深的是一个大爷，很顽固，特别不信互联网，说啥也不来我们店卖，宁愿芦笋坏掉。后来看到村民都去地里收割的时候，他一天就割了600斤芦笋来我们店，并全部卖掉，这些天，他家基本每天都能卖600斤芦笋。”谈到此处，小王有些欣慰。

  4 助农难题仍待解

  “做这样一件事情，不是有这个心就能做的。”天猫食品行业资深总监朱霞（花名无龄）在接受记者采访时直言，助农的过程中，首先要保证消费者的基础权益，仅是确定滞销品的质量和标准，就要做很多事；其次，供应链的协同比以前要困难十倍、二十倍以上。

  一位不愿具名的淘宝小二告诉《国际金融报》记者，为了保障运送农产品相关车辆的畅行无阻，淘宝方面和一些省份的政府进行了沟通。

  在淘宝的努力之下，政府方面也同意给物流车辆开通行证、开辟绿色通道。不过，为避免感染，从外地前来运送果蔬的司机，到达目的地之后需要测量体温并进行消毒，且全程不能下车。果蔬由当地具有健康证明的村民进行采摘，装车后运到村与村之间设立的集中点，统一进行分拣、包装、消毒，真正做到人员不聚集、全程无接触。

  即便如此，物流状况仍不容乐观。尽管很多政府开辟了绿色通道，但各地情况存有差异，像新疆、甘肃等偏远地区就难以快速恢复物流通道。一位卖笋的杭州商家，由于临安高速被封，他只能自己驱车把货物运到城里的顺丰快递网点，待回去后再自行隔离14天。另外，快递到达末端网点却被阻拦的状况比比皆是。

  此外，由于很多纸箱厂尚未复工，农产品的包装成为又一大难题，有的商家甚至用装苹果的纸箱放西红柿。在盛产热带水果的海南，用于打包水果的泡沫箱、纸箱、空气柱尤为紧缺，只能把水果运到邻近的广东、广西、云南打包发货，“现在是能包装多少卖多少，而不是地里有多少卖多少。”淘宝小二对《国际金融报》记者这样说道。

  5 压力与喜悦并存

  除了运输和包装，摆在商家面前的难题还有资金。

  由于水果生鲜对快递要求较高，普通快递难以保证果蔬的新鲜度，大部分商家都会选择顺丰发货。不过，顺丰速运价格较高，有时寄快递的费用可能会高出商品售价，再加上工人劳务费相较平时翻了一倍，商家们面临着巨大的资金周转压力。据悉，淘宝给参与“爱心助农”活动的商家的一项优惠是商品成交金额可以快速到账，而不用等消费者确认收货，但这一优惠措施并不适用于新开店的商家。对于这些商家来说，从消费者下单至收到现金，最快也需要10天，然而无论是收购、包装、快递还是人工，都需要大量资金。

  四川丰亿云耕电子商务有限公司老总白孟宇就面临着这样的资金周转压力，“我们算是中小企业，压力还蛮大的。财务警告我，亏本的风险已经很高了，但我觉得亏就亏吧，垮不了的情况下还是要做，现在看到这个收购价往上涨还是很开心的”。白孟宇向《国际金融报》记者透露，攀枝花的枇杷上线助农频道仅10小时便卖出了6万斤，收购价由5元/斤回升到了十几元/斤。此外，汉源县的黄果柑也即将上线，这让那些在贫困线挣扎的农户终于看到了希望。

  辽宁省东港草莓协会会长马廷东也告诉《国际金融报》记者，当地草莓滞销时，协会两天就收了十万多斤草莓，“那个时候心里还是有点害怕，担心运不出去没有销路，当时也有点亏损，现在价格上涨就弥补了。”提起农户现在的状况，他笑称：“农民们现在可开心了，都特别感谢这个活动。”

  据记者了解，辽宁东港的99草莓已卖出二三十万单，总计90万斤，收购价涨到14元/斤，较同期还高出1-2元；海南乐东产区的特色水果，上线四天销量也已经超过800万吨。

  根据淘宝官方统计，自阿里爱心助农项目开始以来，截至2月15日累计销售2.4万吨农产品。（来源：国际金融报）